我看 邱志杰 个展
 

金锋


   等待已久的老邱的个展出来了,大家无不为老邱个展庞大的规模、高投入的制作以及背后大量精细而深入的工作所折服。 展览 现场是撼动人心的。我跟老邱说,你为日后别人的个展“添了很大的麻烦”。

   今天静下心来,脑子依然沉静在老邱展览之中。我试图想挖掘出老邱展览真正撼动人心的所在。一些问题是自然出来的:是他创作上的方法论吗?是他实地求证所体现出来的工作量吗?是他诗意的想象吗?是他从一个点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的能力吗?是他历史考古的逻辑吗?是他词汇错位搭配的“后感性”冲动吗?是“镇静剂”中他所私有的一种游戏精神吗?是道家谶语在今天的救赎吗?所有这些,我觉得我既熟悉,又非常地含糊。

   或许就展览本身来说,许多人有他非常熟悉的视觉的经验部分。我说的是展览所采用的历史博物馆式的呈现方式——是图片、实物与现场解说这样的方式。而制作部分用力最大的是考古的现场复制,我觉得,这个阅读经验也是大家所不缺少的。这两部分基本搭建了老邱展览的整体。而邱在这两大部分之中所做的,在我看来依然是他后感性工作的延伸,但这次延伸用的好像是词汇的镶嵌:煤、乌鸦、蝴蝶、葫芦、针头、文字、草图、自制的墨、闹钟以及其他。无疑,观者的阅读想象只能在象征、隐语、历史谱系以及典故中加以展开。这也同样无疑地给误读提供了现场与借口。因为这最终的解读权还是在老邱手中。这是不是精英知识分子守卫自己家园的最后堡垒呢?这是不是可以叫做“实验阅读”呢?老邱是在乎身心介入的。但当这样的身心是一个诗人的作为时,这个逻辑是不是也在中断交流呢?除非观者也要有诗人的境界,能从这些隐语中读出自己内心的某些故事来,否则,观者要去猜测的又是什么呢?

   《邱志杰 南京 长江大桥自杀现象干预计划之一:庄子的镇静剂》,我觉得是一个人在营造的“身心史诗”,在祭祀与救赎之间,成了一个人的“后感性”诉求。

   在老邱的草图中可以看出他日后的其他计划。我觉得大致是思路与这次个展类似。老邱的知识实力依旧是他作品创作的强大支撑。他依然是在现实与历史的对应中,复制与收集大量的旁证,以此使得现实的关注点有着历史的厚度,并显得这个关注带有研究的质味。这是老邱创作的基本框架。在这个框架中,真正像老邱气质的部分,就是如何附着上一些“老邱关键词”,这些关键词将以不同的方式呈现。但所有这些,假如没有很好的身体,没有对第一现场的亲知亲躬,没有对文本的上下贯通,一般人是轻易做不来的。而恰恰这些,对老邱来说的轻松的。但我依然含糊的是,老邱这个个案对今天的创作来说,它真正的建设性在哪里呢?我除了看到“诗化的考古”之外,所谓的“干预计划”总显得有些浮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