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破冰》展览的叙事结构
 

邱志杰

   展览方案几经推敲,最终确定的做法是把UCCA整个展厅做成船的龙骨框架,强调所有的东西镶嵌在整体架构中,采用了最极端的方式。
   大展厅之外,出现在UCCA入口处门庭的作品是标题作品《破冰:巨人的沉没》,“ 冰面 ”由破碎的厚压克力版铺在锈铁地面上。在冰面之下,锈铁的“ 水面 ”从此处开始出现,引导观众右拐沿着铁皮地面进入大展厅。
整个大展厅的地面都用生锈的薄铁皮覆盖,地面为锈铁色。铁皮的一些地方切割开来,直接翻起折叠和一些作品相连。铁皮的一些小局部切割开来,卷曲称为浪花的效果,或者“揉成”纸团状,露出下面地板上的档案资料。 观众可以俯下身子阅读这些资料,但这不是必要的。铺满整个展厅的铁皮被定义为“ 水面 ”;
根据展厅中原有的9组柱子,延伸出20个对称的墙面把整个大展厅分割。墙面的付型形成大船的龙骨的结构。这个 “船仓” 的底部是浸没在水下的,或者说锈铁皮的“ 水面 ”已经漫过了大船龙骨的下腰部。这艘大船是上升中或下沉中的。
   对称的结构所分割出来的空间几乎均等,如同博览会的摊位或者中国的筒子楼的结构。龙骨墙的厚度部分还是锈铁皮,墙体则由竖立的铁道枕木组成。立着的木头是 “被切成方形的树” ,他们从下部升起,顶开铁皮水面。

   展厅南面10面墙是水墨画《给邱家瓦的30信》系列,构图上互相连接,形成南京长江大桥的9个桥墩。
中部的《失败之城》距型空间被定义为巨船的露出水面的“ 舱体 ”,高耸的升降梯和儿童滑梯是这个船的“ 桅杆 ”或“ 烟囱 ”;东部船头处一个灯泡和海螺,这是两个“ 航标灯 ”。另一侧则有树根做的 “锚” 。

因此,整个展厅布置的叙事分成 五 个部分: 破冰,植物在等待,沉没的大船,渡过者,大桥 。
  “破冰” 这个序厅描述的是沉没中的破冰船的 外部 景观。进入大展厅,则进入其 内部 。
大展厅西侧竹席覆盖满了这部分展厅,水牛标本、烟囱等作品直接放在上面。这里的竹子,整个展厅周边的枕木“森林”, 展厅东侧的稻草人,整棵树做成的铅笔,树根锚等,构成一圈“ 岸上的植物 ”。他们是旁观者和等待者。
   展厅中央部分是半泡在水中 “沉没的大船” 。水面完全由生锈的铁皮组成。汽车钢板弹簧组成的水浪,露出水面的大船烟囱和舱体等。
   在水面之上,传送带横过江面,传送带上的婴幼儿造型的雕塑却静止不动,这是 “渡过者” ,她是怀疑运动的存在的希腊人芝诺,也是一苇渡江的印度人达摩。
   在这出戏据的旁边,是巨幅绘画连成的南京长江大桥的形象。 “大桥”
   整个展览的标题现为《破冰》,集中探讨人类营造巨型架构的野心,特别是中国工业化的历史,现代化的巨人症对生命的压力。狂想撞上了冰山,巨轮渐渐沉没。水上布满漩涡。巨轮沉没之后,岸边的植物卷土重来……

  
在这个隐喻性的结构中,民族国家的强悍的现代性计划犹如在冰原上艰难行进的破冰船,裹挟和统制所有的个人。而个人的生命力从现代化的废墟中破土而出,犹如耐心的植物的卷土重来,这将是一场更加艰难的破冰。